【青坊主中心】僧
*快过年了祝大家早日出SSR！( ´ ▽ ` )ﾉ
*控制不住脑洞系列
夜，寂寥的巷中传出古老的木鱼声。
“咚，咚…”
胆小的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吓得抖作一团：“妈妈，这是什么声音？……”
“一定是妖怪作祟，快睡觉，妖怪专抓不听话的孩子！”
戴着斗笠的僧人听到她们的对话，一笑而过。
“妖怪”，有趣。
但是他无从反驳，眼角下血红的条纹已经说明了一切，僧人停住脚，将斗笠拉得更低。
隔着纸窗，有的人家已睡，有的人，在给孩子讲着特色妖怪的故事。
“有一个很凶的鬼，叫做青行灯，她长着长长的头发，尖尖的牙齿！会把为了听故事而熬夜的孩子吃掉！”
“地府里住着阎魔，青面獠牙，不听话的小孩都被她打入地狱！”
“高山上住着大天狗，他丑陋不堪，会用暴雨把村子全部淹没！别去山上玩，记住了！”
“河里有一个荒川之主，可以控制狂风！”
“……”
他叹息，俗世中的人啊，真是擅长说各种谎话，明明是自己也没见过的妖怪，却编来吓唬孩子。
“有一个妖怪，叫做'青坊主'，生前是僧人，因为偷懒死后变成妖怪了，长得可难看了！你以后可不许偷懒，听到没？！”
路过的僧人顿了一下，随即理好衣襟继续敲着木鱼向前走，何必计较？只是愚人罢了。
清脆的木鱼声在幽寂巷子里回荡。
“咚，咚…”
……
“师父，我们每天要做的是什么呀？”
“修炼，静心。”
“静心，该怎么做？”
“邪念除，心自静。”
“什么是邪念，邪该怎么除呢？”
“邪念由欲望而生，清心寡欲，则邪除。此世间，但凡邪物，皆应灭。”
“邪物？是妖怪吗，也就是说妖怪都该死吗？”
“……”
师父不再说话，弟子们逐渐散去。
他记得，那日有微风拂过，最受人尊重的老僧，捻着佛珠，独自面对着远山站了很久很久……
……
他敲着木鱼，口中熟练地诵出念过千百遍的经书，一道金光射进屋里，刹那间房屋被一阵黑烟笼罩，鬼怪的惨叫声便传出来，那黑烟汇成一股，向稳坐地上的僧人袭来，只见僧人一抬手，黑烟就被收入他手上的金钵中。
“啊，大师，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呐，孩子，快过来，给大师行礼，快！”
他扶住了想跪下去的年迈老人，带着金钵走出这户人家的门，感谢的话，他听过许多，早已习惯，故对此毫不贪恋。
在一片寂静的山野，他随手将金钵倒扣在地，透过钵体，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小怪在瑟瑟发抖，妖气如此微弱，可判断是未曾害人。
方才的黑烟冒出，化作一个小小的妖怪，瞪大眼睛盯着他，惊魂未定，似是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僧人没有理他，转身离去。
这种事情他做过许多，接受百姓的委托，捉拿弱小的妖怪，再放了他们，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其他的僧人总是用嘲弄的眼光看着他做这一切：“废物，那么小的精怪都除不掉！”
也曾有新来的小僧，怀着各种念头，悄悄扯住他的衣角，声音很轻地问：“师兄，您的法力真的很弱吗…”
越来越多的人不服从他的管教。
师父面对远山深思那天，大家都因无趣散开，只有他在旁边静待，从阳光明朗，到日暮西山。
终于，在他数到第一千零八十九颗星星的时候，师父开口了，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陈述着一些不符合平日严厉风格的话。
“邪未必非正，正未必非邪。”
这话，似乎到那老方丈去世，他都没有悟出来，但是从此，不论做何事，他开始留给对方一条生路。也正是因此，冥冥中他已和师兄弟们不同。他亲眼看着他们做法，摆出夸张的姿势，将那本无辜的小鬼们撕碎，再装作惊险的样子，笑吟吟地收下“应得”的报酬。
“废物。”手中把玩着财物的他们对他说。
他未回应，跟在别人身后，他们带着尴尬的眸子里映出的是他依然似止水般的面容。
他敲着木鱼，淡然如初。
恶鬼来那日，只有他一人感受到声息———其余人道行完全不足。
当他们惊慌起来，为时已晚，那妖火吞噬着古老的寺庙，强大的鬼怪边狞笑边欣赏这些平日里个个淡定的僧人那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他小心地踱到那鬼身后，扬起手中钵，金色的咒文在四周荡漾，后汇作一团，将妖物绑起，他保持着那张冰冷的脸，口中轻吟一声“收。”刹那间金光缭绕，怪化为灰烟，被吸入钵中。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口中继续念着咒语，金钵便燃起一道黑焰，清晰可见鬼怪在其中挣扎，转眼间烟消云散。
“作恶者，必除。”
他能发觉，他们看他的眼光自那日起已经不同，他们会将他排斥在外，趁他不在轻声耳语。
他们想除掉他。只因他在最关键之时抢了风头。而且此事已被封锁，外人不可能得知。
他不在乎功名，只觉得自己应守护师父留下的寺庙，这是他对这里最后的留恋。不论有多艰难，他都会坚持自己的信仰，除恶扬善。
他被他们绑在木柱上，高高架起。他们义正严词，说他是妖僧，联合鬼怪纵火，据刑法，要将他烧为灰烬。
他们知道他不会反驳，也确实如此，他始终沉默着，等待他们对他的“裁决”。
他的“兄弟”们笑着点燃火把，笑得比那日的鬼怪更加恐怖。不知情的村民们只是看着，毕竟这位冷冰冰的僧人平日从不与人交流，怪瘆人的。
他平静地立在焰火之中，忽听有人尖声叫喊。
是他帮过的老夫妇，带了孩子来求情：“这位大师是好人，是好人…你们别烧他，别……”
僧人看着年过半百的老人被推倒，几个人上来拉走了他们。他努力动了动嘴唇：“老人家，回去吧。”
浓烈的火光里，他看见那座他想守护的寺庙，因久年失修而塌下去。惊叫声一片。
火，愈来愈烈…
戴着斗笠的僧人经过一片废墟，这曾是最出名的寺庙，不知为何在一个“妖僧”被处刑后没落下去。附近的老人常讲起这个故事，感叹世殊事异，也时不时会有些青年出来反驳：“说不定是那个妖僧的诅咒呢！”
路过的人只是一笑，依旧捻着佛珠、敲着木鱼。从他身边经过的人莫名感到一阵凉意。
僧人尽量将脸遮掩，不时会有些阴阳师经过，惊讶地盯着他，一个妖怪怎么如此打扮？况且感受不到一点不好的气息。
他也只是瞟一眼，点点头作为回答。然后在他们惊讶时离开，他们的眼里映出他的背影，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如止水般淡然。
邪未必非正，正未必非邪。
自己现在的形态似乎应证了师父的话。有谁知他因道行高深在身体被焚毁后魂魄得保存呢？他一如既往地淡定，即使成了妖怪，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人们依然尊重他敬爱他，而当年害他的人们，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巷子的拐角处又有一户人家，那家的孩子也很害怕，躲进祖母怀里问：“外面是什么声音啊？我害怕…”
老人慈祥地笑着为孩子掖好被角，轻轻告诉他：“别怕，这是青坊主的木鱼声，它能助你安眠…”
戴着斗笠的僧人继续向前走着，巷中的木鱼回声不断。
#阴阳师同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