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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岄

【一目连x荒】永寂

一花菩提:

《永寂》


一目连x荒


注意攻受,冷CP需要产粮自救,至今只遇到了一个小伙伴(我的心好痛.jpg


清水短文,一发完,写得比较赶,以及OOC注意!


 


春天的时候,风神看到一个陌生的孩子,以前从没来过,面容与气息都和普通人有别,又分明只是人类。


那少年就站在山脚下的河边,看着茫茫河面,不知道在想什么。风神从空中路过,悄无声息,少年却一下子转过身来,就这样看到了他。


“原来这里真的有风神啊。”少年先开了口。


一般信徒都看不见他,只有他日日在高处看着那些平凡普通的人类。风神却也不觉得十分奇怪,他本就直觉这个孩子是特别的。


风神落到地上:“你不是这里的小孩吧?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也不害怕:“我跟着村民一起来的,他们说这里这段时间有对风神的祭祀。说不好也能荫蔽到我们那边,所以带我一起来看看。”


少年顿了顿,又有点不确定地稚气地问道:“你真的就是他们祭祀的风神?”


风神温柔地笑了笑:“我就是,我叫一目连。”


 


少年说他叫荒,之后便大概介绍了自己的事情。一目连也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同,神赐给海边村民的恩惠,能够预知未来。只是,他的名字和他的身份似乎有些不符。


一目连有点好奇地问道:“那你知道今天会遇见我吗?”


荒说:“不能去预知期待着的事情吧,会分不清这件事是我期待着发生,还是确实会发生。”


一目连又问道:“意思是,你期待着见到我么?”


荒犹豫了一下,坦白地说:“我来之后听见这边的村民对你很尊敬也很信任,本以为……总之你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同。”


大概是小孩子能从画本里看到的用口吹风的神怪形象?


一目连想了想,说道:“其实,我确实是用口呼风的。”


身后呼风的龙和荒都愣了愣。


一目连笑道:“真是可爱的小孩子。”


 


这段时间每天对风神的祭祀都在傍晚开始,有人出来找荒的时候,一目连就说自己该走了。


荒有些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去村里看看祭祀?


一目连说,离村民太近的话,他们会受影响的。


荒感觉一目连说得有些模糊,却来不及细问,找他的人已经就在不远。他转头看了看,就听见耳边一句“不要告诉村民你遇到了我”,再回头,一目连已经不见了。


风神的神社隐在山腰,在祭祀火光和稻禾的香气里那遥远的壮丽的轮廓仿佛进入了斑斓的梦境,光彩流转,虚幻飘渺。少年被村民牵着往回走,感觉到手心来自人类真实的温度,心中忽然生出了那般真切的,永远保护他的村庄的愿望。


 


天气很好的时候,一目连坐在神社边上,看着从下面台阶上慢慢走上来的信徒。


“看来今年也有个好收成。”


龙盘旋着低头,蹭到一目连身边。


“说起来,上次来过的那个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目连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龙听,“预言,是种很麻烦的天赋吧。”


龙在他身后绕了两圈,最后把头搭到他手下。


一目连会意地摸了摸它的脑袋:“今年也辛苦你了,等过了冬天,一起去看看他吧。”


 


似乎不过短短数月,少年就长开了样子,显出往后俊俏挺拔的初形。


一目连在村长那边找到了荒,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就听见荒在一件一件地告诉村长近期内会发生的事情,仔细听来却大部分都是人生琐事。等了许久才等到村长放人,少年独自出来又孤零零地离开。一目连无声地跟了上去,直到荒有所察觉,转过身来。


少年有些惊讶大概能算上惊喜:“一目连?你怎么会来?”


“过来看看你。”一目连注意到荒有些低落的神色,“你最近还好么?”


“……”荒顿了顿,说,“挺好。”


一目连直觉荒并不好,但被如此回答之后又无法直接去问他的烦恼。


一目连温和地问道:“有空带我在村里转转么?我第一次来这边,完全不熟悉。”


荒迟疑了一下,看起来并不愿意。


“或者告诉我海在哪里?我想见见让你降生的神明大人。”


荒说,可以。


然而并没有见到。


从海而来的风和山里的风完全不同,一目连的龙早就自己飞到远远的海面上放纵自我去了。一目连和荒在海边从中午坐到晚上,都没有见到把少年赐给人类的神明。


一目连想,荒应该早就知道见不到的,其实只是想和他一起在这里坐着吧。


深海星空。


一目连看到少年在出神,问道:“是有什么烦恼吗?”


荒沉默了一下:“只是今天有点累。”


“是因为预知?”


“……”荒有些犹豫,最后低声说道,“……最近几个月,预言开始不准。”


夏天的时候来了一次海啸,他却没有预知到。


一目连理解了为什么荒愿意预知那么多琐事,是因为预言开始不准所以更加努力地补偿村民吗?


一目连刚想开口,少年又说:“我有预感,你今天会来。”


……是期待着他来的意思吗?


一目连说:“以后我会常来的。”


“……嗯。”荒忽然站了起来,“我该走了,有准备出海的村民要来找我预测风向了。”


一目连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下次再见。”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上次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因为近期内不会发生,所以我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什么?”


“你那边的那条河以后会改道。如果河流改道,村庄就会失去水源灌溉土地,那样的话大家迟早都会搬走是么?”


一目连听出了荒担心他的意思,却只能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改道吗?”


“具体并不清楚,不过应该会发洪水。”


 


一目连兑现自己的承诺,常常趁着空闲的时候去看荒。


少年慢慢长大,却从某一天开始再也不见他了。


 


不管怎么做都不再令人们满意,想要保护他们,想要为他们努力,走在外面却会被殴打,被指责,被羞辱。


海啸又来了,毁了半个村子,为什么他又没有预见到呢!


有人自作主张把他关了起来,打他,只要预言失败就打他。一开始还有人在乎他身上的伤痕,后来大家都觉得这理所应当。


如果现在预知失败之后的恶意是真的,那么之前预知成功之后得到的善意都是假的对吧?所有人都只是因为他的价值对他释出虚伪的尊敬和善意罢了。明白了又能怎样?他根本逃不开自己存在于世的因由——为这群人类做出预言!


 


风里传来意外的消息。


一目连赶到那个海边小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平静的海,安静的村庄,留下的只有海水湮没一切又退开后依稀可辨的水痕。


听见路人谈论故事,说是那个村里的人让一个孩子自己去沉海,这个村子才会遭了这次海啸。


那个孩子是谁呢?没人知道。


为什么要让他自己去沉海呢?应该就是个不详之子吧,看吧,果然都灭村了啊。


风神只能回到自己的神社,几天后,山中迎来与往期不同的不稳的雨期,一连数年。


 


几年后的某一天,有陌生的村民从其他地方找过来,对着风神一遍又一遍的祈愿,说是那边的海里总有妖怪兴风作浪,渔船都开不出去,眼看生计就要断啦,求风神帮帮我们吧!


是个挺远的地方,一目连只能亲自去一趟,于是他再次见到了荒。


月色下踏浪而来的人有着有往可循的英俊样貌和截然不同的森冷气质。


一目连想,大约正是因为来的是他,荒才会露面。


风神问道:“你预见到来的是我么?”


“是的。”


期待的事情不可以去预知,如果是不期望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去预知了吧。一目连全然听不出荒少年时那些对他的到来抱有期待的意思——不想见他,不想见到他——这样的拒绝从多年前的避而不见就开始了。


一目连说:“我听说了你的事情。”


“所以呢?”


“为什么那个时候要避开我?”风神说道,“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的遭遇,我一定会……”


“保护我。”荒说,“……我知道。”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荒冷漠地说道:“如果被你知道的话,你一定会阻止我向那些愚蠢的人类复仇。”


一目连愣了愣,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假的,为什么要撒谎。


那时候他遍体鳞伤回避了一目连,是因为……是因为……如果一目连知道了,那群人类就会用放过他来交换一目连的庇佑,一目连能平息海啸吗?一目连能教人避祸吗?他只是风神而已——但是一目连一定会接受那群人类无理的条件。


那样恶毒的嘴脸,只要他看清楚就够了。


即便如此,现在的一目连也因为灵力虚耗,与数年之前大不相同了。


 


山中又是一天大雨。


一目连在神社的檐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


荒暂时答应了放渔船出海,却不愿意和他回来——其实也好,雨期不顺他只能时时调整风向,调和风雨,数年下来到底还是很累。


龙盘旋在他身边休息,一目连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再看看外面的雨势,心中就有些不详的预感来。


 


再去寻到荒的时候,他正在海边的一个水洞里看雨。


一目连在洞口落下身影,荒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预见到我会来么?”


“你很执着这个问题。”


“只是想知道你希不希望见到我而已。”


“……”荒看了他一会儿,“你有事想问我。”


一目连有些压抑地开口:“你能预知一下神社那边的那条河什么时候泛滥吗?”


荒沉默了一下:“不会是最近。”


一目连松了口气,笑着问道:“会是今晚吗?”


荒瞪了他一眼。


“今天晚上,让我留在这里吧。”


荒不知道一目连是因为需要休息,还是因为想和他呆一会儿,或者两者皆有。一目连看起来疲惫又苍白,不久就会累垮——所以才会想来知道未来么?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河水泛滥的话,他至少能稍微恢复一些再去保护他的村民。


太遥远了,当一个像一目连那样庇护一方的神明,对他来说,已经太远。


一目连在洞口放了个风符,就再没有风雨进来。不大不小的空间慢慢暖和起来,荒看着一目连靠在不远的洞壁上闭目休息,忽然间蒸腾出了对命运十足的恨意。


 


你可以留下来,一目连,你可以永远留下来。


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


但是风神还是冒着大雨走了,那条河半夜决堤,滔滔淹没了山脚下的村庄——他的预言再一次没有应现。


 


河水改道了。


一目连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那个晚上的过度虚耗里苏醒过来,付出了一只眼睛,实现了那个少年最开始预知的事情。


醒来之后又发现山下村庄里的人家已经开始陆续搬走,河水改道之后村里的田地就干涸了,又他睡了太久。即便对他信仰非常,人的一生也等不起这段时间。


“……大家都走了。”


风神在通往神社的路上,在神社里,等待着,等待着其他人的脚步声。


日复一日,岁月无尽,有形的物体开始腐朽,溃败,最后连他自己都消失了。


作为神明的命运,就这样结束了。


 


荒踏上布满苔藓的石阶,抬头看到十几台石阶之上的身影。


堕为妖怪的一目连向他温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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